[ 郭英儒 ]——(2009-8-17) / 已閱9388次
嫖客義舉豈容非議法律的價值不可死板化
郭英儒
嫖客解救賣淫女的新聞，居然引起了一場大爭論。爭論的焦點在于嫖應否受罰。解救被迫賣淫女的義卻成了衡量是否罰嫖的籌碼。主張見義勇為是見義勇為，嫖娼是嫖娼，一碼歸一碼，該表揚的表揚，該處罰的處罰的人還真不少，一群法律盲目崇拜者，高舉著法治大旗，彷佛是真理的捍衛(wèi)者，不服我者就是違法，反對我者就是無德。法治就得一切依法辦事，誰也不能超越法律。我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缺心眼、死心眼還是壞心眼。只知有法，不知有德，只會死板，不能靈活。
嫖娼就那么可恨嗎？甭管這人是否高尚，只要肉體淪落，便再無翻身之日，可為什么這些所謂的道德真君崇尚的法律，卻只在一般的治安管理處罰法中對此行為做出規(guī)定，而沒有上升到刑法角度？因為畢竟社會危害不大，說句實話，這種事也是你情我愿，雖然可能會引起家庭破裂，夫妻感情淡薄，可是股市還會讓人跳樓呢，為什么不禁股？有人說，股市和這事沒有可比性，畢竟國家經(jīng)濟發(fā)展需要股市的正常運作。可有了娼妓的出現(xiàn)，還可以降低強奸犯罪率呢。賣淫嫖娼能不能徹底禁掉？不可能。因為人性使然，別說今天，就是儒學發(fā)達的古代，何嘗見過妓女消失？那些文人墨客，多少作品不都是出于青樓之中？那蘇小小的墓不是就矗立在西湖邊成了保護文物？周總理曾驕傲的回答外國記者中國有沒有妓女的問題說：有，在臺灣。今天，那么多買春丑聞，哪位領導還能如是說？很多東西靠的是自律，而不是他律。自覺的捐款，讓人很高興很滿足很自豪，也愿意再捐，但是讓你繳稅，你就覺得很難受，千方百計的想辦法避稅。強迫的事，非萬不得已，不能去做，也不應該接受。所以就是賣淫嫖娼這些行為，國家法律也僅僅是一般的治安處罰，而強迫賣淫就放到了刑法里。
但本案中，被迫賣淫的女子遭遇，沒有得到重視，強迫該女子賣淫的家伙們，也無人問津，偽道德家們卻關心起義士的身份來了。好像只有這樣做了，才能表達他們看問題的毒到，才能表達出他們對社會的關心，才能凸顯法律的至高無上。既然迷信于法律，非法不可行，那么咱們就來看看法律，〈治安管理處罰法〉的第六十六條規(guī)定：賣淫、嫖娼的，處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，可以并處五千元以下罰款；情節(jié)較輕的，處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罰款。賣淫、嫖娼的是這么處罰。那么什么是賣淫、嫖娼呢？賣淫嫖娼是指不特定的異性之間或者同性之間以金錢、財物為媒介發(fā)生性關系(不包括推油等按摩服務)（包括口淫、手淫、雞奸等）的行為。如何認定呢？行為主體之間主觀上已經(jīng)就賣淫嫖娼達成一致，已經(jīng)談好價格或者已經(jīng)給付金錢、財物，并且已經(jīng)著手實施，但由于其本人主觀意志以外的原因，尚未發(fā)生性關系的；或者已經(jīng)發(fā)生性關系，但尚未給付金錢、財物的，都可以按賣淫嫖娼行為依法處理。
本案中，行為人既未發(fā)生性關系，又是由主觀意志決定的自動停止發(fā)生性關系，是否談好價格也無從知道，那么如何判定他的嫖娼成立呢？偽道德家們的依據(jù)是，你不去嫖娼，怎么會有后來的舉報？要來舉報，必然有嫖。但僅由此推論，尚不足以判定舉報者就為嫖客。“依法”未必真可罰，那么法治死心眼們是不是又要重歸道德或是利益了？
法律是最低限度的道德，守法只能說你是個一般公民，有德才說你是個人，道德的概念應該是高于法律，就像人的范疇大于公民。而道德的存在無處不顯示了利益的歸屬和均衡。為什么古代有語笑貧不笑娼？為什么傳統(tǒng)中大家都喜歡殺富濟貧？為什么孔子說受而勸德讓而止善？驅使道德的源動力必然是利益，相對安全的利益。如果這次按照治安處罰法來罰了這位義士嫖客，結果一定是這樣的。首先，對嫖客來說的教育意義非常明顯，嫖客不會因為處罰而不去嫖，但是卻一定會因為這個處罰而不去舉報救人；其次，賣淫女必須由被迫轉為自愿，因為即使被迫也無人敢來幫她，她能接觸到的最直接的外界就是嫖客，現(xiàn)在他們不敢?guī)退坏谌�，從此沒有強迫賣淫罪，這批真正的犯罪分子，因為賣淫女全部變成自愿，而僅受一般治安處罰，甚至身處事外。想象略為極端，但是我們可以看到，如此處置，將會帶來什么樣的效果。偽道德家們想要的天下無雞的狀態(tài)恐怕就因為他們的偽善，而變得更加泛濫。法難責眾，當賣淫女人多勢眾之時，作為一個群體，她們會不會要求合法地位呢？當她們合法了，偽道德家們還要不要堅守你那最低限度的道德---法律了？
我們的法律很多都不合理，比如開胸驗肺的那部《職業(yè)病防治法》簡直就是一部腦殘制訂的法律，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可以看出，這部法律具有可操作性嗎？結果幫農(nóng)民工開胸的醫(yī)院反過來因此法而受罰。我們也可以看看身邊的法，法律規(guī)定不能闖紅燈，可是看看街頭那些個紅綠燈設置的，根本不長腦子，讓你進來不及，退更危險，這樣能不出事嗎？出了事，按照法律一看，你闖紅燈了，要負責。
法律首先要保護的人的生存權和自由權，然后再來限制人因為生存和自由而妨礙他人的行為。我不贊成賣淫嫖娼，但是我也不反對，畢竟他們這樣的做法沒有妨礙我。而當他們中的任何一方有助人義舉時，我們都有義務為他鼓掌，為了這個社會更加和諧，為了這個世界更加美好。否則，沒心沒肺，死板刻薄的守法，真的讓溫暖逝去，冷漠來襲。迷信法，不如無法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