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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2017）魯0113刑初39號
公訴機關濟南市長清區(qū)人民檢察院。
被告人王某甲，男，1963年4月3日出生于山東省泰安市，漢族，中專文化，原長清某某勞務信息咨詢服務中心負責人，戶籍地肥城市，租住長清區(qū)。因涉嫌犯組織、領導傳銷活動罪于2016年6月15日被刑事拘留，7月22日被逮捕，9月28日被取保候審。
辯護人范紅崗，山東名碩律師事務所律師。
被告人楊某某，女，1969年5月3日出生于山東省泰安市，漢族，初中文化，原長清某某勞務信息咨詢服務中心工作人員，戶籍地肥城市，住肥城市。因涉嫌犯組織、領導傳銷活動罪于2016年6月23日被刑事拘留，7月22日被取保候審。
辯護人耿勇，山東桃都律師事務所律師。
濟南市長清區(qū)人民檢察院以濟長清檢公刑訴（2017）29號起訴書指控被告人王某甲、楊某某犯組織、領導傳銷活動罪，于2017年2月7日向本院提起公訴。本院于當日立案，依法組成合議庭，于2017年3月1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。濟南市長清區(qū)人民檢察院指派檢察員李瓊出庭支持公訴，上列被告人及辯護人到庭參加訴訟。公訴機關于5月5日建議對本案延期審理，6月4日補查完畢。現(xiàn)已審理終結。
濟南市長清區(qū)人民檢察院指控，自2015年10月份以來，被告人王某甲伙同被告人楊某某，租賃長清區(qū)某某文化產業(yè)園某某號房屋，在未經相關部門許可的情況下，以做慈善的名義，成立愛心互助服務中心，要求參加者以繳納費用的方式成為會員，以發(fā)展人員的數(shù)量作為計酬依據(jù)，引誘會員繼續(xù)發(fā)展他人參加，根據(jù)發(fā)展會員的多少及加入的順序組成會員、主任、科長、經理四級。王某甲為該組織的經理（負責人），向新會員介紹、宣傳相關規(guī)定，收取會員費用，楊某某為該組織的科長，幫助王某甲發(fā)展會員，收取會員費，發(fā)放工資等。截止案發(fā)該組織共發(fā)展會員110余人，騙取會員費40余萬元。
2016年6月29日王某甲親屬代為退繳4.75萬元，2016年7月21日楊某某親屬代為退繳2萬元。
公訴機關就起訴指控的上述事實向法庭出示了證人證言，書證，被告人供述等證據(jù)。公訴機關認為，被告人王某甲、楊某某的行為觸犯了《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》第二百二十四條之一的規(guī)定，構成組織、領導傳銷活動罪，提請本院依法懲處。
被告人王某甲對被指控的事實無異議。其辯護人提出的辯護意見是：1、被告人王某甲歸案后認罪態(tài)度較好；2、王某甲的女兒王某丁協(xié)助公安機關勸說被告人楊某某投案；3、王某甲的女兒王某丁將王某甲銀行卡內4.75萬元現(xiàn)金交給公安機關。綜上，要求對其從輕、減輕處罰。
被告人楊某某對被指控的事實無異議。其辯護人提出的辯護意見是：被告人楊某某有自首情節(jié)，系從犯、初犯，案發(fā)后退賠現(xiàn)金2萬元，要求對其從輕處罰。
經法庭審理查明，2015年10月以來，被告人王某甲伙同被告人楊某某，租賃長清區(qū)某某文化產業(yè)園某某號房屋，在未經相關部門許可的情況下，以做慈善的名義，成立愛心互助服務中心，要求參加者以繳納費用的方式成為會員，直接或間接以發(fā)展人員的數(shù)量作為計酬或者返利依據(jù)，引誘會員繼續(xù)發(fā)展他人參加，根據(jù)發(fā)展會員的多少及加入的順序組成會員、主任、科長、經理四個層級。王某甲為該組織的經理（負責人），向新會員介紹、宣傳相關規(guī)定，收取會員費用，楊某某為該組織的科長，幫助王某甲發(fā)展會員，收取會員費，發(fā)放工資等。截止2016年6月，該組織共計發(fā)展會員90余人，騙取會員費40余萬元。（詳見附表）
2016年6月23日，被告人楊某某主動向公安機關投案，如實供述了以上參與組織、領導傳銷活動的事實，系自首。
2016年6月29日王某甲親屬代為退繳4.75萬元，2016年7月21日楊某某親屬代為退繳2萬元。
上述事實，有經庭審舉證、質證，本院予以確認的下列證據(jù)證實：
1.證人趙某甲的證言證明：2015年8月份的一天，經董某甲介紹，在齊魯文化產業(yè)園二樓的辦公室，王某甲講了慈善組織的好處，最低交3000元成為會員，以后每個月領工資，工資多少和互助費用的多少有關。推薦別人加入能領取直推獎。組織分為四個級別，交3000元成為會員，16-64人為主任，65-393人為科長，394人以上為經理。會員直推獎是按20%提成，主任按30%，科長按40%。經理按50%。我交給了王某甲3000元錢。之后，我先后介紹了劉某甲、王某乙、王某丙、田某甲、周某甲、張某甲加入到，并從中賺取直推獎，一共領取了四千余元。
2.證人江某乙的證言證明：2015年12月份，我通過徐春愛介紹到該公司，辦公室掛著很多互幫互助的宣傳牌，王某甲、楊某某說交納3000元就能成為公司會員，每個月10號發(fā)工資和績效獎，推薦其他人加入可以拿直推獎，直推獎按照級別拿提成，會員拿新人繳納的20%，在我后面加入的，有16人我就成為主任級別，拿30%直推獎，后面有64人成為科長，拿40%直推獎，394人成為經理拿50%直推獎。我繳納了3000元，楊某某收錢，王某甲開具收據(jù)。之后，我介紹劉某乙、江某甲、張某乙、劉某丙、徐某甲、張某丙加入，賺取直推獎，領取工資和直推獎共計7765元。王某甲與楊某某共同管理長清區(qū)某某勞務咨詢服務中心。
3.證人張某丙的證言證明：2016年2月初，朋友徐某甲讓我加了一個慈善愛心捐助的微信群，群主是姓楊的女士，群里宣傳要幫助殘疾人，需要先獻愛心捐款，隨后每個月拿到補助。2016年2月底，江某乙?guī)�我們到長清區(qū)恒大小區(qū)對面的二樓的一辦公室，王某甲說這個活動是慈善協(xié)會舉辦的，是按照國家政策辦事，投錢能幫助殘疾人和有困難的人，最少3000元，多投不限，每個月最少返還400-500元，以后推薦人，可以拿提成，推薦的人越多拿的提成越多。3月28日，我到王某甲的公司，交了3000元錢成為會員。之后我發(fā)展了妻子丁某某、兒子張某丁、朋友陳某甲，還有一個姓史的殘疾人。
4.證人陳某乙、張某乙、李某甲、曲某某、李某乙、張某丙、于某甲等53人的證言及辨認筆錄證明：2015年11月至2016年6月，經人介紹，到齊魯文化產業(yè)園二樓，參加愛心慈善互助組織，王某甲講課，內容大概是互幫互助、慈善愛心，最低交3000元會費成為會員，后面有16人加入成為主任，有64人成為科長，有394人成為經理，可以發(fā)展下線，介紹新人加入，可以按級別拿新人繳納現(xiàn)金的20%、30%、40%、50%的提成。不介紹人加入，就沒有提成，只能拿基本工資。王某甲和楊某某收錢、寫單據(jù)。并證實各自繳納會費、領取工資、提成及介紹他人加入的情況（詳見附表）。
武某某、張某戊、郭某乙、劉某丁是于某甲介紹到公司只登記，沒有交錢。
5.證人王某丁（被告人王某甲之女）、謝某某的證言證明：二人系男女朋友關系，二人退贓的47500元，其中8800元是在王某甲的齊魯文化產業(yè)園辦公室宿舍內找到的，38700元是王某甲使用的謝某某工商銀行卡內提取的。
6.證人周某甲（長清區(qū)民政局某某科工作人員）的證言證明：我單位負責社會組織的登記、管理、注冊備案等事項。王某甲曾來單位申請注冊慈善組織。但國家對于慈善組織有嚴格要求，開辦慈善組織需要發(fā)起人在行業(yè)內有一定影響力，有固定辦公場所、專職工作人員、注冊資金，而且最重要是堅持非營利性，會員不需要繳納費用，王某甲當時只拿著兩張自己手寫的紙。我去過他的地方，只有一間門頭房和一個破沙發(fā)，是一個臨時的地方，沒有批準他注冊。
7.營業(yè)執(zhí)照、物業(yè)服務協(xié)議及公章備案登記證明：被告人王某甲于2016年3月24日注冊成立長清某某勞務信息咨詢服務中心，經營場所為濟南市長清區(qū)齊魯文化產業(yè)園，經營范圍為勞務信息咨詢服務、房屋中介服務、市場信息咨詢服務等。
8.扣押決定書及清單證明:扣押被告人王某甲之女王某丁現(xiàn)金47500元；楊某某現(xiàn)金20000元。
9、現(xiàn)場照片證明：2016年6月15日，民警在齊魯文化產業(yè)園B區(qū)二層拍攝照片，門口為長清區(qū)某某信息咨詢服務中心，門框上有“互助平臺共創(chuàng)業(yè)春風行動暖人心”等字樣，門內墻上貼著萬眾創(chuàng)業(yè)愛心互助服務中心的紅色紙張，有愛心人員名單，有講課用記錄板一張，及宣傳資料。
10.收款收據(jù)證明：被告人王某甲收取會員費，大部分為3000元，收款人大部分寫李某乙，各個加入人的介紹人信息。
11.破案經過證明：2016年6月23日，被告人楊某某主動到長清區(qū)公安局大學路派出所投案，經訊問如實供述犯罪事實。
12.被告人王某甲的供述證明：2015年9月，我到長清區(qū)齊魯文化產業(yè)園租賃辦公室，準備經營“愛心互助活動”，當時我到長清區(qū)民政局提出申請，民政局沒有批準。我在肥城老家認識了楊某某，我把經營慈善活動的事情告訴了楊某某，楊某某認可后于2015年10月，到長清區(qū)幫我。我從網上搜尋剪輯、制作了一些宣傳內容、個人名片、帶有宣傳內容的抽紙，我和楊某某通過手機微信搜索附近的人，用手機微信對外宣傳，我在辦公室懸掛互幫互助的宣傳牌，向他們講課，介紹公司是互幫互助的組織，每人交納3000元，成為公司的會員，能在每月10號拿到幾百元的工資和績效獎，如果推薦其他人交錢加入公司，能拿到直推獎，直接發(fā)展一人，就能拿到新人繳納錢數(shù)（最低3000元）的20%的直推獎，如果成為主任（16-64人）拿30%，科長（64-393人）拿40%，經理（394以上）拿50%，鼓勵他們加入互助中心。至2016年5月底，共有112人加入互助中心，以工資表為準。我用來發(fā)放績效和直推獎的資金都是從后來加入會員繳納的互助費支出的，辦公室的日常支出費用也是從會員繳納的互助費里出的。開始時我拿了五六萬元用于租房等活動，但經營之后除了會員繳納的互助費沒有其他資金來源。我沒有想過如何保證后加入會員的資金的安全，我只是想只要不斷有人加入，資金來源就不會出問題。李鴻福、劉翠紅、白西鋒、李開鋒、王連朋是我原來欠錢的朋友，我將他們的名字寫上，算是我提前支付資金幫他們加入，互助中心收到互助費后，我再以他們的名義將這個錢領出來，抵領我前期準備經營互助中心的花費，現(xiàn)在我前期支付的費用已經基本都領出來了。
楊某某從2015年10月幫我運作互助中心，我安排楊某某收發(fā)錢。
13.被告人楊某某的供述證明：2015年9月，我認識了王某甲，他告訴我在長清做愛心事業(yè)，能幫助下崗職工和殘疾人。10月他讓我跟他一起干，王某甲安排我打掃衛(wèi)生、接待客戶，做飯、倒茶等，王某甲給客戶講課，加入最低交3000元，每個月領工資，一開始是業(yè)務員，直推獎是20%，16人以上升為主任，直推獎為30%，64人以上為科長，直推獎為40%，394人以上升為經理，直推獎為50%。我和王某甲收錢寫單據(jù)，錢都交給王某甲，平時發(fā)工資為每月10號，王某甲給我工資表和現(xiàn)金，我按照工資表發(fā)放。工資資金來源為會員繳納的互助金。公司日常的運營費用也是會員交的互助金。直推獎是以自己推薦的人所交錢數(shù)中提成，不同級別提成不同。收款收據(jù)單子上的李某乙，王某甲說是公司會計，但我從來沒見過。王某甲安排我在辦公室給客戶講過課。公司沒有產品。我是科長級別、王某甲是經理級別。根據(jù)工資表公司共發(fā)展130人左右，個別人交錢后又退出了。
本院認為，被告人王某甲、楊某某以慈善互助為名，讓參加者以繳納會員費方式獲得加入資格，并按照一定順序組成層級，直接或者間接以發(fā)展人員的數(shù)量作為計酬或者返利依據(jù)，引誘參加者繼續(xù)發(fā)展他人參加，騙取財物，擾亂經濟社會秩序，其行為均已構成組織、領導傳銷活動罪。公訴機關指控參與人數(shù)有誤，應予糾正。被告人王某甲在共同犯罪中起組織、領導作用，系主犯，鑒于其歸案后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，認罪態(tài)度較好，退賠部分現(xiàn)金，依法予以從輕處罰。被告人楊某某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，系從犯，有自首情節(jié)，且退賠部分現(xiàn)金，確有悔罪表現(xiàn)，依法予以從輕處罰并適用緩刑。對辯護人提出的相關辯護意見予以采納。對被告人王某甲依照《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》第二百二十四條之一、第二十五條第一款、第二十六條第一、四款、第六十七條第三款、第六十四條之規(guī)定，對被告人楊某某依照《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》第二百二十四條之一、第二十五條第一款、第二十七條、第六十七條第一款、第七十二條第一、三款、第七十三條第二、三款、第六十四條之規(guī)定，判決如下：
一、被告人王某甲犯組織、領導傳銷活動罪，判處有期徒刑二年（刑期從判決執(zhí)行之日起計算。判決執(zhí)行以前先行羈押的，羈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），并處罰金人民幣六萬元（罰金限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繳納）。
被告人楊某某犯組織、領導傳銷活動罪，判處有期徒刑一年，緩刑一年（緩刑考驗期從判決確定之日起計算），并處罰金人民幣三萬元（罰金限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繳納）。
二、被告人王某甲、楊某某退繳的現(xiàn)金六萬七千五百元按比例發(fā)還給尚未返款或返款較少的被害人，不足部分二十一萬一千二百五十元責令退賠。（詳見附表）
如不服本判決，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日內，通過本院或者直接向山東省濟南市中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。書面上訴的，應提交上訴狀正、副本各一份。
審　判　長　　李　虎
人民陪審員　　宋家森
人民陪審員　　董兆泉


二〇一七年八月三十日
書　記　員　　葉　美